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跟塞壬那赤红组成的、不似人形的液体似乎要重叠起来。最后环绕在耳边的仅剩了塞壬说出口的几乎是诅咒的祝愿,还有昔日谢莉尔对他的怨恨之语。
那令人作呕的香味逐渐散开,气味变得淡了下来,肉壁开始融化,望着周围的一片血色狼藉,康斯坦丁收起武器,什么也没说,燃起了香烟。
……
赫曼在过去的途中遇上了一团夏洛特——这个单位对于现在的夏洛特来说恰如其分,跟萨沙那时常流动的状态不同,她像一团红色的史莱姆一样跳了过来,落在赫曼的肩膀上。
咕嘟咕嘟。她说。
“这样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洛特。”
“咕嘟咕嘟。”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家酒吧坐坐?”
“咕嘟咕嘟。”
“好,我就当你同意了。”
团状的赤红开始流动,它向液体一样蔓延流向赫曼的脖颈,他的手臂,像情人一样亲密,难舍难分。但是当那液体要更接近心脏蔓延的时候,被赫曼阻止了。它只好退却一步,就在赫曼的脖颈和手臂上流动,远看的时候像赤红色的精美花纹,与赫曼此身的打扮一点也不搭。
到了酒吧,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僻静的座位,服务员为他上了两杯酒,低头垂眼不去看他衣服上的花纹,整个过程不发出一点声音。
女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她几乎是贴在赫曼身上,笑容甜美,仰头看向赫曼的时候那似花蕊般纤细微翘的睫毛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又好像油画上的暗处一样引人遐思。
“你太过于情感用事了。”赫曼说。他这一句话同现在这暧昧的气氛与距离并不相符,不过夏洛特也不以为意,赫曼无视气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叫我怎么办呢,”她说,语气甜美亲密,像是在念一首情诗,“我的灾难一开始就是起源于他,这让我如何不去憎恨他……约翰,亲爱的约翰,我当年有多崇拜他,现如今我就有多怨恨他,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让他粉身碎骨。”
“而且也不算是感情用事吧,我现在有新的收获,可别埋怨我了,这个消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夏洛特忽的咯咯笑了起来。
她附在赫曼的耳边,轻声说着,像情人之间的低语,“他手上有黑白颜料和遗忘之水。”
“这对我可意义不大。”赫曼说。
“我知道,我知道——”夏洛特听完眉眼弯弯,她拖长了尾音,“我只是想说,我并不是突发奇想去找约翰麻烦的。对了,听说你最近收了两个小变种人?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亲爱的,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他们两个的麻烦已经搞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夏洛特笑着问道。
“阿曼达的天眼会,她之前把手伸到伦敦来了,虽然说官方会给她点教训,不过我们也可以趁机做点手脚。”
“这个我喜欢,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夏洛特答应地很爽快。这次是赫曼发起的狩猎,他们血杯教团只需要跟着浑水摸鱼咬下一口猎物的肉就行,她没道理不答应。
在赫曼与夏洛特达成一致之后,大局就已经基本被定下来了。
本部根本不在英国的天眼会在最后撤退的时候损失了不少——不光是人才,还有资金和无形的人脉,血杯教团最擅长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损人利己。
赫曼听说康斯坦丁离开后不久,夏洛特就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了一瓶遗忘之水,他想起来先前在酒吧时夏洛特的低语,心下了然,并且决定继续不掺和夏洛特和康斯坦丁之间的那些理不清剪还乱的事。
一切慢慢回归寻常,夏洛特依旧是伦敦宴会上最耀眼的一朵花,她游走穿插,从甜言蜜语和露水情缘中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考虑到接下来会长时间留在伦敦,赫曼去伦敦大学应聘,做了兼职教授,开设了一门课程来讲述数学的美妙,偶尔还会讲解一些奇闻异事,这些奇闻异事是真是假也只有部分人可知,听者往往心领神会,露出微笑。
防剿局的某人苦于赫曼时常游走在被认定为需要抓捕的分子与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之间,因此每回公开讲座赫曼都能见到道格拉斯,那名坚持自己的正义的普通探员。当赫曼给他一个微笑的时候,道格拉斯的脸色总是能更难看一点——当然,他的脸色还能更难看一点,比如当他发现因为长时间没有汇报工作所以被防剿局判定是叛逃分子的斯宾塞·霍布森与赫曼相谈甚欢。
旺达和皮特罗开始上学,补习之前落下的知识,他们同时也跟伦敦的变种人有了联系。实力强大性格沉稳,背后有辉光之镜作为靠山的旺达隐约成为了这些变种人的中心骨。
不过最近旺达似乎得知了什么情况,在打听万磁王和兄弟会的事情,皮特罗也跟着他姐姐一起打听。萨利巴先前说想要帮忙,不过被马克西莫夫姐弟俩拒绝了,说是私事。
萨利巴有点伤心,拉了里奥一起去喝酒,听最后过去接他们两个人的埃尔里奇表述,里奥神采奕奕继续在跟人喝酒聊天,完全没顾上去看拉自己来喝酒的同伴去哪里了。而萨利巴,他已经找了个隐蔽处开始带人一起进入欢悦和极乐了。
赫曼·史密斯的生活重心开始回归伦敦,他辉光之镜使徒阁下的名头重新在伦敦传播开来,辉光之镜的业务也在伦敦继续进行。